9月17日星期五 云
吃鱼。再好的东西也有不合时宜的时候。训练一上午,午饭一条鱼。然而只有傻瓜才会一开始就去动它。放进嘴里,尝尝咸淡的味道(吃鱼就要有吃鱼的艺术),再剔出鱼刺,把头一抬——菜没了,汤都不剩。望着这鱼,我们就象饿了三天三夜而面对一盘鱼翅和一碗米饭的流浪汉。吃鱼,成了最大的讽刺。
白鞋姑娘。她穿着与众不同的白鞋走来,在黄昏的柔波里,在我疲惫的恍惚中。你的胶鞋呢?我的姑娘?在花间信步,脏了?在海岸边戏水,湿了?还是闲它丑,任性的将它藏起来了?既然已闯入了我的领域,既然那方寸间已有了你的脚印,就留下来吧,我们去晒太阳,不在这,去海滨,带上我的帐篷。来时不予消息,去是不留痕迹,可我知道你毕竟到来过。还是别了,干脆的走,头也别回——你在我心里如此完美,以至让我不敢深一点去了解——走吧女孩……
东北人。东北人一直以不擅经营闻名全国,今天我这个东北人不得不承认。打完饭,各自回座,我眼巴巴的看着饭菜,待一桌菜到齐,只听一声“造”,我牢牢抓住一块头菜,扒起饭来,没细嚼就咽了下去。一抬头,菜没了,环视——竟全在各自饭碗中。碗中依旧白色者,唯我与老乡二人耳。
9月18日星期六 响晴
上午在阴凉处训练,有一排尾战友的正步踢的很差。轻抬腿,缓落脚,腰一弓一挺,象在雷区找钱,又像夜里偷瓜。教官没办法,就叫他场外踢石子,踢墙根,再一遍一遍地巡走,重复着认为标准的答案。他每次走过来时都问我如何改进,为了鼓励他,我说已经进步了很多,又正经般地指出点毛病,他竟一遍遍去试,以图改进,而终究还是没有找到雷区里的钱。俯身去拣地上的东西,无论如何不算优秀;努力去够高不可及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优秀的。高远的目标应另自己感到压力,甚至害怕,而一件事不让你感到害怕,就不值得你去做。一只蝗虫定然要比蛐蛐跳的高远。蝗虫定是朝向天去蹦,而一个阴暗的窄缝就足以让蛐蛐激动感恩了。
晚上有一军队干部讲了一节国防教育课。内容很好,演讲技巧也不错,且有电影图象。可我们都听不下去了,坐不住了。原因一:早晨起的太早,白天训得太累,一坐下就想睡觉,此所谓不占天时。原因二:端正地坐在水泥地上,全身不展,却倍受劳累,此所谓不占地利。唯此人台上端坐,纵有经天纬地之口才,唯挽渐颓之人和。
9月19日 星期日 烈日
中午每队送一名组成一队,在全体战友面前进行队列动作展示。没有我。我看送出来的人有些并不如我,也许是我的队列训得太棒了。人总是难以发现自己的不足,总想不通。便只有暗暗以图强。好汉打脱牙,和血吞。我想自己以开始选择与被选择的人生阶段了。敢于做出选择需要勇气,敢于面对被选择需要更大的勇气。大丈夫不气馁,在自己层次上永远追求更好。
高傲的姑娘。今日拉歌第二次遭到拒绝,很无颜面。两位战友出列去寻觅答应拉歌的连队。我们于是从操场的最东头跑步到了最西头,脚步急促。把一块蛋糕掷出去,你的爱犬将如何去跑呢?那尽头未必有我们的积极,坐在那,离姑娘们只有三米远,可白天喊的太卖力,晚上就不齐了,很无气势。只拉了“两只老虎”还有被捉弄的感觉。因此,有个教官还授予我们“龌龊的男人”称号。哎,我这个龌龊的男人,所爱的那么神圣纯洁的姑娘,让我不敢靠的太近,让我只有顺从,甘心成为她裙下的俘虏。但我要说青春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