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师:
今天参加这个会,我很高兴!
中国政法大学在资源和经费这么紧缺的情况下,用如此大的力度来奖励青年教师的科研成果和资助青年教师创新团队,这里面包含了要把我校办成一流大学的决心和雄心。
当然,要办成一流大学,必须有一流的人才和一流的成果。一流人才和一流成果得来非常不容易。在现实社会中,急功近利的文化浮躁蔓延得很厉害。虽然名和利可以批量制造,但对于现实的人才和成果,大家往往感到并不满意。问题在哪里呢?人人都感叹中国现在没有大师,却都不注意大师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其实大师并不神秘。按我的观察,所谓“大师”,就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提出和解决了大问题的人。大师在成功之前都是“丑小鸭”。诗人郭小川有诗曰:“渺小的人嫉妒别人的成功,高尚的人嫉妒别人的努力”。这里把“嫉妒”换成“羡慕”也许更好。总之我们在呼唤大师的时候,不要只盯着成功和荣誉,而忽视或轻视了成功前艰苦扎实的努力过程。
因此我也想起这句话:“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退而结网,做扎扎实实的努力,才是走向成功的正道。“做扎扎实实的努力”不仅仅是指个人,首先还是我们的学校领导和办学体制。从学校的战略部署来讲,要把法大办成一流大学,就要从根基着眼,关注青年教师的成长。既奖励优秀成果,又支持学科创新,应该说这是一种“退而结网”式的投入,是一个有长远意义的战略性措施。
对于我们每个教师来说,刚才江平先生说青年教师是法大未来的希望,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现在的社会环境和氛围,让踏踏实实做学问的人感觉不好,叫做“露重飞难进,风高响易沉”,想做出真真实实的大成就很不容易,但只要我们沉得住气,力戒浮躁,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后,我们政法大学,在座的各位之中,未必就不能出大师。未来的成功在于现下的起步和努力当中。当然,成不成为大师,叫不叫大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提出大问题,解决大问题。至少是提出一些真问题,解决一些真问题。
就我们的科研来说,“努力”的目标、动力和落脚点,应该是“问题”。我觉得,目前在这方面有些干扰和扭曲。例如我们目前科研的压力很大。其中有很多外在的压力,比如评职称、评项目、评奖、评各种等级等等。这些直接跟个人利益相关的外部压力,确实是很大的。这些压力当然也会成为科研的动力。但是这种外部压力下的科研,还未必是真正的科研,有时反而会催生一些虚假、草率、甚至腐败等不正之风,既毁学术也毁人。
真正能够保证科研长久深入发展的动力,我觉得还是学者专家自己内心的问题意识。感觉到有问题,关心这个问题,想提出和回答解决这个问题,为此孜孜以求,朝思暮想,甚至食不甘味,寝不安眠,这样一种治学心态,这样一种精神动力,我想,正是当年使很多人成为大师的一个内心的力量。马克思就是想弄清楚资本;爱因斯坦也是看到了迈克尔逊--莫雷实验等当时物理学疑案,就去认真琢磨。他作为专利局的一个小职员,未必一开始有当大师的宏伟蓝图,但对这个问题的研究、思索和回答,却使他成为大师。
所以我想,对于科研来讲,不怕有问题,就怕没问题,没有问题就没有研究。所以我们的科研要进一步发展,就要有真问题意识,大问题意识,要有撇开其他功利,沉下心来,一心一意思考和回答问题的意识。有了这样的意识,即使做不出成果,也会为别人做出成果奠定基础、开辟道路。我们的创新团队也好,今后的科研也好,我们要把一定的危机感提升为问题,知道什么是我们应该思考,下大功夫回答的问题。
实际上,现在不是没有问题,而是问题很多。例如中国要搞法治,为什么要搞法治?中国怎么搞法治,为什么这么搞?中国应该和能够搞成什么样的法治,为什么是这样?……这些不仅仅是法学要研究的,也是整个国家社会都在思考的,是与整个社会科学体系都有关的大问题。在这样的问题上,如果我们中国政法大学不在中国带头抓住它做出回答,不在世界面前表达中国人的声音,那么我们怎么能够叫做一流大学?怎么叫做一流人才和一流成果?所以,我们有危机感是必要的。但危机感不应只是功利和资源缺失的焦虑,还应有对问题的敏感和关切。
如果大家在这样的问题面前有共同的危机意识,我相信经过共同努力,我们政法大学至少在推动中国法治建设方面,一定能够产生一批在国内外有影响的一流人才和由这些人才创造的一流的成果。到那时,中国政法大学叫做一流大学也就当之无愧了。就解决办学资源的困难来说,也就有了更强大的基础,社会上和国内外的有关资源,也将会流向我们这里。 这是我的乐观想法。
预祝在座的各位青年教师,在前进的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成功!
谢谢!